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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郁达夫小说零余者的文化内涵
郁达夫小说以其大胆的袒露和近乎直白的表述登上文坛,并且以此开创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个不容忽视的小说流派——沉沦小说派。综观郁达夫的小说创作,零余者形象是我们不容忽视的一种现象。这种现象兼容着社会和个人表层和深层双重的对立和冲突,在内在层面上进行着传统与个人的撞击和整合,并且以个体的存在为基点,对传统文化进行着富有个人气质的反叛和续接,进而对“五四”文化精神进行入乎其内而又出乎其外的继承和部分丢弃。由此,在诸多矛盾体的产生过程中,引发了诸多苦闷、孤独、敏感、自卑、内省的因子。 一、零余者形象的感情倾向 郁达夫在《零余者》中写道:“令人愁闷的贫苦,何以与我这样有缘,使人快乐的富裕,何以总与我绝对的不来接近。”只因为“我是一个真正的零余者!”①在这里,现实促使作者以零余者为基点进行文本的叙写;同时,作者对于零余者具有情感上的认同。郁达夫比较成功地完成了社会现实与本真自我的交接,在具有“自叙”特征的文本中自然生成了一种自怜倾向。 这种倾向是有一个发展过程的,它经历了作者自我情感的审视和探究,到对现实的反叛与抗挣,最终多愁善感,内在反叛力消融。在这种“起——伏——落”的流程中,作者一方面促成了读者与现实的连接,另一方面也促成了读者与作者本人的连接。 回看郁达夫所处的社会环境,明显存在着传统习俗对国民精神的束缚与压抑。这种情形使作者产生深刻的自省,但同时作者又必须正视身处其中的现实,即使他能深刻地认识到这种文化环境的沉闷与落后,也无法否认自身存在的、对传统文化的承袭。也就是说,郁达夫在这片文化土壤和环境中的劣质因子产生深刻的反叛。于是,一种复杂的心境互相纠结,在“五四”这一充满反叛和个性时代的潮起潮落的浮沉中,零余者形象就必然出现两难和困惑。由于经历上的相似而形成的对表层生活悲苦的认同,混以作者固有的忧郁气质,加上独特的自叙情结,使其在当时文坛上赢得了众多青年的认同感和应有的文学地位。 二、中外文化积淀造就富于时代个性的零余者 研究零余者形象蕴含的文化内涵,必须解决两个问题。首先是零余者富于的个性特性。 综观郁达夫小说,零余者形象典型而突出。诸如:“丫”(《银灰色的死》),“他”(《沉沦》),“伊人”(《南迁》),“于质夫”(《茫茫夜》、《秋柳》、《怀乡病者》),“质夫”(《空虚》),“我”(《茑萝行》、《十一月初三》、《杨梅烧酒》),“文朴”(《烟影》、《纸币的跳跃》、《东梓关》),“姓于的”(《青烟》)等等。这些“零余者”形象,其突出特点是感情的多余,这种感情多余的对象,作者多界定在知识分子这一层面上,并以留日学生为主体。以郁达夫的代表作品《沉沦》为例,主人公“他”在学校,感到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一声日本同学的“说笑”,就能触动他“局外人”的敏感意识,从身旁擦过的两个“穿红裙子”的当地女学生,也能在他心灵深处点燃自卑的火种,使他的“忧郁症”一发而不可收拾。“上课的时候,他虽然坐在全班学生的中间,然而总觉得孤独得很;在稠人广众之中,感得的这种孤独,倒比一个人在冷清的地方,感得的那种孤独,还更难受。看看他的同学看,一个个都是兴高采烈的在那里听先生的讲义,只有他一个人身体虽然坐在讲堂里头,心想却同飞云逝电一般,在那里作无边无际的空想。”因此,这种孤独逼使他转向了个人更隐秘的角落,而对异性的格外留心和关注,则成了他摆脱人生窘境、实现自我认同的异常的方式。于是,在青春期的性压抑中,他偷看了旅馆主人女儿在浴室洗澡时的情形,而后又因担心被发现而惶惶不可终日。这部分的描写极其细腻,在自责和痛苦中饱受煎熬的零余者形象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