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沉默命运的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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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沉默命运的抗争---论刘恒小说的平民意识
刘恒，1954年生，北京人。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文学创作。因发表风格独特的《狗日的粮食》而引起文坛关注。此后，又发表了《白涡》、《虚证》、《伏羲伏羲》、《教育诗》、《菊豆》、《黑的雪》、《逍遥颂》等中长篇小说，并有五卷本《刘恒自选集》问世。刘恒小说以写农村生活和普通市民生活居多，农村和城市的过去和现状，农民的生存问题及土地问题是他着力表现的对象。他笔下的小人物虽也写得相当生动，但他创作的目的并不在于塑造典型人物或典型性格，而是要通过对某个富于意味的平民形象及其一生的描写来折射时代的面貌，并从中揭示出富有启示意义的主题。因此，刘恒在创作中总是侧重于把人物作为类的存在进行考察，进而对人的自然存在与社会存在的关系以及人的发展所面临的现实障碍进行深入的探究，他的作品显示了新写实主义小说共有的特色。
一、对农民的生存状态的关注
《狗日的粮食》讲述了一个在特殊年代里发生的有关粮食的故事。洪山峪的农民杨天宽用二百斤谷子买来媳妇瘿袋，而后生育了六个用粮食命名的儿女。但他们的生活却始终与饥饿相伴，为了一家人的生计，瘿袋一有机会就去偷扒粮食，全然失却了羞耻之心。但这个逞强了一辈子的女人最后却因丢了购粮证而寻了短见。　　
民以食为天。吃，是人的最基本的生物本能，粮食也就必然地成了人生存的最基本的需求和条件。小说从“粮食”这一人最基本的生存需要入手，用它关照杨天宽一家所走过的单调而又艰难的生活道路。一方面，反映人因粮食的匮乏而产生的向生物性的退化，体现了作者对人性的深刻理解，另一方面，由于作品所表现的这种退化是发生在一定的社会历史关系和环境之中的，因此就使得小说在表现人的生物本能的同时也包含了丰富的社会性内容，包含了对于造成这种退化的社会历史关系和环境的否定与批判。
在这里，我们可以认为瘿袋就是杨天宽的粮食。是他的生活和精神的粮食。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生产力相对落后，农民完全被束缚在了古老的土地上，人们搞社会主义人民公社建设，人们在生产队里劳动挣工分，一年到头，连自己的口粮钱都挣不够。当时社会讲的是人多力量大，没有计划生育政策，想生多少，生多少，没有底线，吃的是大锅饭。杨天宽作为一个最普通的农民，他没有条件也没有能力对他的生活有更高的期望，能找一个“性伙伴”为他生养孩子已经够了。所以他后来留下了丑陋的瘿袋。瘿袋在当时社会可以说是与社会不特相容的“另类”。她有一种风风火火的犟劲。她不像杨天宽那样老实本分，任人宰割，逆来顺受，她争强好胜，为了生计可以毫不顾及廉耻，只要能够养育孩子，维系生活。其实这正是那个时代的真实面貌。这是那个特定时代的最低层的农民生活的缩影。他们为了生存而奔波劳碌，甚至去偷——我想这无疑是人类生存的本能。杨天宽多了一个生活上的帮手，自此也就知足了。
但人多口多的现实问题，一直困扰着杨天宽一家人。为了一张购粮证，天宽一生只发了一次怒——他暴打了瘿袋，其结果瘿袋自寻短见了。其实，细细分析，要强的瘿袋绝不是因为人格受辱才自寻短见的，实质问题是没有了购粮证，她看不到了希望，她不知道今后的生活该如何过下去？她的死是那个时代和社会的悲哀。在当时，人们内心深处强烈要求改变这种生存状态，期冀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狗日的粮食》是一篇较早从人的存在与发展的宏观角度去描写农民的作品。在“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