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刘鹗《老残游记》中的歌乐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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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刘鹗《老残游记》中的歌乐描写

【摘要】：论文从歌乐描写的角度分析了刘鹗的《老残游记》第二回“历山山下古帝遗踪，明湖湖边美人绝调”中白妞说唱“梨花大鼓书”的描写，展现白妞说唱过程的五个阶段。
【关键词】：歌乐白妞绝调

歌乐的声音之美，抽象无形，飘忽不定，转瞬即逝，很难真切细腻描摹传达。我国古代文学史上有关歌乐描写的诗文佳句，脍炙人口，如《论语》中写孔子“闻韶乐，三月不知肉味”。《列子》中写韩娥歌声美妙动听，“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李白的《听蜀僧睿弹琴》中写高妙的琴声使“客心洗流水，遗响人霜钟，不觉碧山幕，秋云暗几重”。杜甫的《赠花卿》中写音乐：“锦城丝管日纷纷，半人江风半人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些描写歌乐的诗文都用侧面烘托的手法极力渲染歌乐效果的动听迷人，但具体是怎样一种歌乐，其演唱过程怎样“动听”，则语焉不详，少见正面描写。侧面渲染固然有其独到之处——唤起想象想象，启人自悟，但毕竟缺乏正面描写的具体可知。
文学史上正面表现音乐最成功、最细腻出色的当属白居易的《琵琶行》，那透纸而出、灌人双耳的精美比喻，把人们带入一个五光十色、美不胜收的音乐世界。成功正面描写音乐的除《琵琶行》外，清末谴责小说家刘鹗的《老残游记》第二回“历山山下古帝遗踪，明湖湖边美人绝调”中一段描写白妞说唱“梨花大鼓书”的文字，也堪称正面描写歌乐的成功范例。歌乐是“听觉形象”，刘鹗将之转化为语言文学的“视觉形象”，竟能“状难摹之音如在耳边”，似乎又可还原为“听觉形象”，这需要极高的文字功力，更需要丰富的情感和想象。
白妞历史上确有其人，真名王小玉。凫道人的《旧学庵笔记》中记载：光绪初年，历城有黑妞、白妞姊妹，能唱贾凫西鼓儿词。尝奏技于明湖居，倾动一时，有‘红妆柳敬亭’之目”。《老残游记》中的“明湖湖边美人绝调”，白妞的出场和演唱是最精彩的部分。回目既为“美人绝调”，先看“美人”如何：在众人的企盼之中，白妞“千呼万唤始出来”，一亮相，果然气度不凡：“只觉秀而不媚，清而不寒。”几个简单而精彩的动作：“梨花筒丁当了几声”“鼓捶子轻轻的点两下”，极简单的乐器在白妞手中一摆弄，“便有五音十二律似的”，十分和谐悦耳，真是“未成曲调先有情”。白妞的美不是那种“闭月羞花”的容貌美，而是一种神韵美，气质美。这种“神韵气质”最能从其“美目”中射出来，作者不惜浓墨重彩，用一连串精彩的比喻来描述白妞的明眸善睐：“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玉珠，如白水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
俗话说“心明眼亮”，作者用繁笔尽态极妍地描写白妞的善睐明眸，其用意就在于表现白妞聪慧，富有灵气，为她后面精湛的说唱做了很好的铺垫。正因为白妞秀外慧中，聪明好学，她的说唱艺术才能有如此高的造诣。所以，写“美人”是为写“绝调”，是“绝调”的有机组成。
正面表现“绝调”的文字，是最精彩，最有特色的部分。古人云：“人言不如人声入人心也。”美妙的歌声音乐，能沟通人的心灵，使之振颤共鸣。王小玉的说唱过程起伏跌宕，一波三折，大体呈现五个阶段；起始、发展、跌宕、高潮、结束。
一、“起始”阶段：“王小玉便启朱唇，发晧齿，唱了几句书儿。声音初不甚大，只觉入耳有说不出来的妙境；五脏六腑里，像熨斗熨过，无一处不伏贴，三万六千个毛孔，像吃了人参果，无一个毛孔不畅快。”歌声起始低缓悠长，温和悦耳，让人通体舒畅，身心俱泰。作者把歌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