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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钗性格解析
凡是读过《红楼梦》的人,几乎无一例外地关注着林黛玉和薛宝钗这两个人物的性格和命运。几乎都不能回避“你喜欢林黛玉还是薛宝钗”这样一个最常见的问题。多年来,拥林抑薛者有之,拥薛抑林者亦有之,两派有时争持不下。这一现象至少说明了文学作品中的形象深入人心,它牵动着人们的感情。比较起来,贬薛似乎占着压倒的优势。但不管贬也好,褒也好,作为一个艺术形象,人们似乎都承认这是一个丰满的成功的典型,而且是《红楼梦》所创造的一系列典型中难度最大的一个。我们应当对这个丰满的形象作出相应的分析和评论。 (一) 人们对薛宝钗这个形象的评论一般都较多地谈到她同林黛玉的性格冲突,谈到两者具有对立的思想倾向,而较少注意这个形象本身矛盾复杂的情况。分析性格的冲突自然十分重要,但倘若忽略人物内在的矛盾,那么对这个形象的认识恐怕就难以深入,更难于领会作家塑这一形象所达到的高度成就。 蒙族文人哈斯宝对薛宝钗曾经发表过独到的评论,他说道:“这部书写宝钗、袭人,全用暗中抨击之法,粗略看去,她们都像极好极忠厚的人,仔细想来却是恶极残极,”“读她的话语,看她的行经,真是句句步步都像个极明智极贤淑的人,却终究逃不掉被人指为最奸最诈的人。” ① 事实上,薛宝钗这个形象矛盾复杂的情况还不止于像哈斯宝指出的那样。所谓现象和本质上的矛盾当然是存在的,但并非她的每一个“极明智极贤淑”的外部表现都包藏着“最奸最诈”阴险狠毒的内在本质。因为薛宝钗并不是某种邪恶本质经过伪装了的化身或是封建道统名教的艺术形象。她有自己的精神世界,有自己的内心矛盾。她的外部表现并不总是一个样子,她的内心世界也不是只有一个“本质”在主宰,占了上风的那一面才表现为主导的倾向。薛宝钗是一个善于自制城府很深的人,在通常的情况下,她总能理智地、冷静地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她也有藏不住、守不牢,一时失态,偶尔忘情的时候,这就能让人看到她性格的另一些侧面,甚至窥见她心灵的某些奥秘。“失态”之于“常态”当然是矛盾的,但同样属于薛宝钗。 比方说薛宝钗是很有涵养从不动怒的,但一次宝玉将她比作杨妃,说她:“体丰怯热”,她不由得勃然大怒,立即拿话回敬,并借小丫头找扇“机带双敲”,发作一通:“你要仔细,我合你玩过你再疑我。和你素日嘻皮笑脸的那写些姑娘们跟前,你该问她们去”,还以“负荆请罪”讪笑宝黛。真是凌厉尖刻,一反常态,此时倒有点像林黛玉的一贯作风。可见宝钗也很自尊很敏感,在她那冷静、克制的外壳下也有自身感情的波澜。这样的外部表现说不上“极明智极贤淑”,表现的倒是她的真情实感。当然,这样“反常”的情形不多见,她的常态仍是“藏愚守拙”,就像个别音符的升降改变不了整支曲子的基调。正因为这样的道理,我们不能根据“绣鸳鸯梦兆绛云轩”那一节描写就判定宝钗轻浮失体,竟然不顾闺中女儿身份,坐在宝玉卧榻旁边做起针线活来,可见是个贱骨头。这时平素矜持自重的宝钗实在是一种忘情失态,恐怕不能理解为宝钗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狎近宝玉,因为那不符合上述的“规定情景”。但作者写此刻她的失态并非没有用意,就在这当儿宝玉从梦中喊骂:“和尚道士的话任何信得!什么是金玉姻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宝钗听见“不觉怔了。”在这一刹那她心灵的震动是清晰可感的,虽然袭人进来她马上恢复常态,但作者这一惊人之笔已经深深地印入读者脑海中了。假若没有这样一个机缘,这样的一种强烈的刺激,是不能触发宝钗那裹藏很深的感情的弦索的。这类描写结合形象的整体加以分析,便可窥见人物的内心世界。“任是无情也动人”,这个概括一般地说是“艳冠群芳”的薛宝钗的写照,但是所谓“无情”并